【「隨順因緣」與「創造因緣」】

佛法的修行有兩大原則;一、「隨順因緣」,二、「創造因緣」!

「原始佛教」強調的是「隨順因緣」,也就是;回歸一切法「因緣」的「本來現象」,而對一切法「如如不動心」的修學,這是「原始佛教」的特色!

依「原始佛教」的「四念處」」來說,「一切法」,就是的「身、受、心、法」!而「一切法」,就是「一切存在的現象」!是說一切存在的,無非是「變化相續的無常、因緣聚散的無我,和無不變本體的無生」!

以「觀身不淨」來說,我們的「心」時時「執持」、「貪愛」「根身」,時時掌控「根身」,而把「根身」而當作「我所」!當修觀時,能觀的「心」觀身的一切「變化」和「結構、組合」,也觀「身」的「感受」,和觀「心」與「身」的「互動關係」,由此方法來觀察「心」在「身」變化時,所產生「愛著」的過程,和所「愛著」對象「身」的「非實性」!

「身」是「因緣和合」而「不淨」的,這裏的「不淨」,不是「穢」的意思,是指「因緣和合」而無實,所以「心」「愛執」「身」的「實有」就是「妄執」!即使把「淨不淨」解讀為「清淨、污穢」,只要「心」有「貪愛」,不管「身」的現象是「淨還是不淨」,都會產生「貪愛」的,所以要修學的是;由「觀身的變化」,返照「心對身」的「動念」;也由回歸「因緣變化」「不淨」的「本然現象」,來消除「貪愛」!

而「原始佛教」以「捨執」為目的「四念處」修學,初步是先由「心」觀「身」的「本來現象」,而對「身」的「愛著」修「捨離」!其實是連「捨」也無需「捨」的,因為「無常、無我、無生」的「本然」,是抓也抓不住的,又何需捨?這不是說要否定一切法的「生滅」現象,是要「覺知」他而不被「生滅現象」所迷執!

至於其他「受、心、法」的修學,只要將對「身」所修學的「回歸原來現象」而「捨」的方法,轉換「對象」為「受、心、法」即可,因為煩惱的問題不在「一切法的對象、現象」,而是心的「貪愛」!

其實「心」也是依其他因素而變化「無常」、「無我」而「無實」的,而由「心」依「根、境」「一切法」生起的「愛著」,又何有「實在不變性」?

而「貪愛」是一切「煩惱」的根源,當然也包括「淫欲」,因為「貪愛」,就是「淫欲」的動力!

實踐的最初,是以「身」的「呼吸」練習「攝心」、「專注」的,當「專注」到「身」的「變化」時,也會觀察到「心」也隨「身」的變化而變化,此時「心」若能如「旁觀者」而觀「身」的變化,「心」執著「身」的束縳就能「漸離」!

因為凡夫的「心」,是「緊抓」「身」的變化而「保護、愛著、煩惱、造業」的,當「身、心」能「漸離」而各自獨立時,才有機會觀察;受「身」的「變化、感受」影響,而「憂悲苦惱」的「心受」,進而返照「心」「憂悲苦惱」背後「執實」的「愛著動念」,也才能以「回歸因緣本然」來處理「貪愛」!

此時的「身」,雖不過是回到「現實」「生滅」的現象而已,但對「心」而言,已是衝撞過去固有的「執見」了,先莫說「身」「生老病死」的現象,因為「生老病死」是粗重相,而現實的「感受」,比如「酸、疼、癢、麻、樂、適」等的現象,如果具「覺知」力,這些「感受」、「現象」,無一不是「心」對「身」起「愛著」的誘因!

常有學者對修觀時,「身」所產生的「變化、感受」等一切現象,比如「酸、疼、癢、麻、樂、適」、甚至「光明、氣動、幻像」等,是以「不理會」的方法來處理他的,卻不知道「不理會」的背後發心,卻是「厭惡」的煩惱心!這等於是以「厭惡」的煩惱心,要來代替「貪愛」的煩惱心。原本要消除「煩惱」的方法,現在卻因為這個方法,產生了更多的「三毒煩惱」!

需要處理的對象是「心」,而不是「現象」的變化!「心」只要回到「觀察的角色」,「現象」就會回歸「因緣的本然」,也因為「心」和一切現象,本來就是「互相依待」而「無常變化」的!所以現象的因緣能不能「回歸本然」,取決於「心」所扮演的角色。待現象「回歸本然」後,接下來的就是返觀「心」,他正是依「一切現象」的緣起生滅而變化無常!

即使要「處理」、「改變」「現有的現象」,比如「導氣」、「對治」、「下座」等等,也應先「處理」「觀察」「心」的「動機」,是否因為已產生了「自我貪愛」,所以要「投入因緣」去改變現有的現象來保護「自我」,這是要「如實面對」而不能為「貪愛」找理由、藉口的!

這些理由、藉口,不外如「身體健康,比較好修行」、「沒有身體、如何修行」等等!而這些理由、藉口,不但無益改變「貪愛」的現況,反而會助長「自我愛」!而在「創造、投入」因緣後,更要隨順「因緣、現象」的變化,才不會生起因「貪愛我執」而有的「得失心」!

此「創造、投入」因緣的方法,雖隱藏了因「找藉口理由」,而助長「自我愛」的危機,但也是導向「大乘」「度他」;「心、人、眾生、土」清淨的修法!

「無我」的定義是「無不變的主體」、「非單一因緣能成」,一切無非都是因緣和合、散滅」的現象!而因為學者的「根性」問題,對「無我」,卻產生偏重「因緣散滅」的「消極」;和偏重「緣因合和」的「積極」!

重「因緣散滅」的,所以也偏重「隨順因緣」的「自度」;重「緣因合和」的,則偏重「創造、投入因緣」的「度他」,這雖是「根性」問題,但並不妨礙學者在面對不同「境界」時的配合運用!

「原始佛教」的「隨順因緣」,雖能相應「自度」而「解脫」,但學者身處「社會、群體、六親」」中,將面臨的是如何「度他」的問題!要「度他」就要作到「創造因緣」,這不是說不需要「隨順因緣」,是說這兩個原則,應交互運作!

「隨順因緣」,是要先「回歸現象」的本然,才能發揮「因緣散滅」的特性,而以「無自我執」的「客觀意識」,來觀察一切「現有的現象」,觀察後,再以「因緣和合」的特性,「創造、投入」會改變現況的因緣,也要把「投入因緣後的變化過程」,列為下次觀察的「經驗值」。最重要的,在「投入改變現象的因緣」後,還是要「隨順因緣」,的回歸「本然」,這是大乘的學習課程!

「二乘」「隨順因緣」的回歸一切法的本然,對「解脫」來說,是直接、簡單而有效的,而「大乘」為了「度他」,卻是重在「創造因緣」,而「大乘三係」有各自「創造因緣」的不同「理論」,是「依緣起」、「唯識」、還是「唯心」,這是對彼此「自性」「本體」的「實」或「不實」理論的「立破論述」,然而在「實觀」上,學者的「視野、眼界」雖不斷的被擴大而深細,但當面對現實的「境界」時,如果缺少了對境界「因緣」本來現狀的觀察,和對境時「心」能覺知而不起貪著的訓練,修學者不管如何的「創造、投入因緣」,都會滲入「自我執」的因素,也會讓所「照觀」的一切,背離了「如實本然」,隨之而來的,就是「煩惱」不已!

所以「創造因緣」離不了「隨順因緣」的基礎修學,這也是「大乘」的「修學次第」和「原則」!

「大乘的學者」,易犯的過失,是還沒有「隨順因緣」的觀察,就「創造、投入因緣」,其結果就是「擾亂破壞因緣」,學者卻以「無心」來自我安慰!雖「隨順因緣」的「創造因緣」,不一定能使事事圓滿,但至少比「擾亂破壞因緣」,對「自他」境界的圓滿,更具助力!

或是還未「創造因緣」就已「隨順因緣」了,這是把「隨順因緣」當作「逃避現實」的託詞!

或是在「創造因緣」後,不能真切的「隨順因緣」,只是把「隨順因緣」,當作「忿忿不平」的「得失心」「藉口」!

大乘的「自度」、「度人」,是「隨順因緣」和「創造因緣」的交互運用,無論是在「無事」時的內觀,和應對「人事物」的「觀照、功用」,都需要學者實際的修持,原則上儘管「一切現象」不斷變化,但「無我執」不變,而且只要了解原理,觸受境界的「現象」愈多,練習「無我」的機會就會愈多!而「隨順因緣」和「創造因緣」的觀照,本不易落於文字,因為「心」和「現象」的「因緣」是瞬息萬變的,或許在觀修時,才會有「因緣如瀑流」的認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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